5月17日，我们又迎来了上海科技节。这里的故事已经讲了35年，而它始终关心的，是听故事的人。
纵观历年科技节，我们看到院士专家和科研人员带着他们最前沿的科研成果亮相，宛若明星一般走过红毯。今年我们甚至看到人形机器人走上红毯，还能打一套太极，红毯本身也在AI和XR技术的赋能下变得愈发炫目。
这些代表着科学的座座高峰，其中不少领域几乎让人觉得遥不可及。基础研究更是如此，理论突破和产业化之间本就有鸿沟一道，“坐冷板凳”的科学精神更让不少科学家囿于一方实验室内，于是科学和科学家似乎总有些神秘色彩。
2025上海科技节的AI科学红毯 主办方供图
2015年开始的科学红毯秀是一次尝试，让科学家走到台前，让科学面向公众。当然，这还不够。35年来，上海科技节一直在做的一件事就是让科学放下身段来，让更多人认识科学、理解科学。
在科技节上，红毯上最亮眼的无疑是科学家们，但换个角度看，他们似乎并不完全是这场盛会的主角。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中国科学院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生物与化学交叉研究中心主任袁钧瑛在今天的红毯仪式前说：“我不是明星，我就是科学家。上海科技节的主要意义，就在于激发年轻人尤其是青少年对科学的兴趣。”
如果说过去激发兴趣是要考虑怎么把故事讲得更精彩，那么如今这个逻辑正在悄然变化。上海科技节近年来给出的回应是，让听故事的人参与进来。
2025上海科技节主题为“科技让生活更美好” 主办方供图
科技节期间，全市将有近2000场科普活动，270余家科普基地在科技节期间推出特别活动，真正做到全民共享。56家重点实验室和大科学设施将向公众开放。在平日里，这些科研资源绝大多数都是闭门谢客，现在则能够让市民近距离接触高精尖科研设备，甚至参与模拟实验。此外，本届科技节的红毯也是首次向所有嘉宾和现场观众开放。
开放共享、消除门槛、消弭距离，成为上海科技节的主旋律，也是科技传播和科普工作的根本要义。《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普及法》对于科普工作的要求，首要一条就是以人民为中心。上海交通大学党委常委、副校长曾小勤表示，科普不能只为发展，更要为启发，要用人民听得懂的语言，讲人民关心的问题，“科学不应该高高在上，而是应该俯身倾听。”
让人们参与进来，有一种近乎无门槛的方式，同时又是启发的关键所在，是科研开展的关键环节——提问。袁钧瑛在研究生阶段遇到了关于细胞死亡的问题，从此着了迷，深入研究了四十余年。上海大学转化医学研究院院办副主任、骨类器官研究中心负责人白龙是位“90后”。他也说，科研的起点可能就是那个“多问一句为什么”的瞬间。科学不是对答案的背诵，而是对好问题的持续提问。
“问启未来”开幕展 “上海科技”微信公众号 图
本届科技节开幕式会场之外，500多个“好问题”高悬着，汇成“问启未来”开幕展。它们来自第一届“天问杯”学生好问题征集活动，涵盖信息科学、生命科学、生态环保和基础科学四大板块。引力具有波粒二象性吗？人的生命如何达到永恒？为什么脑神经放电会产生思维？
科技节启动仪式上，“好问题开放麦”也向所有市民开放。除了科学家外，超市清管员浦赛红总结十余年的灭蚊防蚊经验，形成《蚊虫作息表》。中学生桑浩然在垃圾分类工作中思考蛋壳的去处，最终发现蛋壳磨粉和干垃圾一起“模拟焚烧”，能够增强重金属的稳定性，提升初期燃烧效率……
日常生活中的追问便是科学的起点，每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成为科技创新的参与者。始于提问的主动探索的热情正是科学思维的雏形，也是全民热爱科学、探索科学的社会氛围的源头。在人工智能时代，当知识的搬运不再有壁垒，启发性的思考就显得尤为重要。未来教育中，学习知识的重要性，或许会慢慢向学习提问让渡。
归根结底，又回到本届科技节的主题——科技让生活更美好。它看起来过分简单，但科技总是源于生活，最终回到生活。智元机器人的太极打得再好，和它一起走上红毯的海智元新创技术有限公司通用产品线总裁王闯也说，人形机器人的未来一定要走向商用，真正发挥价值一定要走向千家万户。
科学既要勇攀高峰，又要放低身段。从应用层面说，只有科学不再是空中楼阁，它才能真正造福人类，“让生活更美好”。从研究层面说，只有更多人能够触碰到科学，才会有更多青年人愿意投身于科研。
在开幕式后的第四届科技传播大会上，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脑科学与智能技术卓越创新中心学术主任蒲慕明提到“科学公民”的概念，即具有相当科学素养、以科学态度从事各行各业的公民。他在报告中指出，公民的科学素养是现代社会发展的指标，AI时代科学教育与科普的重要目标，就是培养未来的科学家和科学公民。
“真正的科技传播不应停留于知识搬运，还要做科学思维的播种机。”曾小勤如是说。透过上海科技节这一平台，我们看到上海科创正在勇攀高峰，也看到上海科普不断放低身段。国际科创中心建设的道路上，这片土地终会迎来更多科学思维的萌芽。
祝碧晨 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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